在很多新移民的固有印象里,独立屋是生活的终极理想,一定比公寓更好。移民到温哥华之后,很多人也是奔着独立屋去的,毕竟大家认为“加拿大地广人稀,就该住独立屋、住大别墅。”
然而实际呢?温哥华的这5年,正在大踏步地走在公寓化、高密度化的进程当中,愈演愈烈。无数老的独立屋被改造成双拼、联排、公寓;很多曾经典型的独立屋区,比如Cambie、Oak街,如今已经被公寓、城市屋取代。
毫无疑问,大温的公寓化进程如今已不可逆,并且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流进程。这是时代的进步,还是倒退?对此,温哥华太阳报资深专栏作家Douglas Todd撰文做出了分析。
50年来,从0,到三分之一
Douglas Todd指出,在1968年的时候,大温才刚刚开始有“多户人家居住的房屋”,也就是我们理解的公寓。也就是说50年前,大温住在公寓里的居民数是:0。
50年后的2018年呢?变化显而易见,如今大温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住在公寓里。再看一组数据:目前大温一共有60多万套公寓,其中温哥华市拥有13万多套公寓。整个BC省一共有90万套公寓。
90万套公寓,大概能住150~200万人左右,而BC省的人口不过400多万。曾几何时BC省民家家户户住别墅,如今公寓居民的比例不断上涨。未来超过50%?看看大温各城市现在高层公寓的建设速度吧,这很有可能。
Douglas Todd认为,公寓化从数据上来看,带来的结果包括:土地价格提升、城市人口密度提升、更高比例的投资类买家、更高的空置率等等。只从数据来看,不能一味评判是好是坏,而从一项民调数据来看:
大温居民里,认为“公寓让城市更好”和“公寓让城市倒退”分别占到39.86%和54%,由此可见多数人认为公寓化并不是好事,不过比例的领先幅度不算大。
支持公寓化的人认为,住的起的城市才是好城市
多数认为公寓化进程让大温生活更好的人,观点大家也都猜得到:比起动辄200万的独立屋,花三分之一价格就能买到的公寓,会大大减轻生活压力。而在什么都贵的大温,住的起,才是最重要的。
况且,很多仇富者认为,一些富人独享一块大地,倒不如“贡献”出来,拆分成高密度住宅,能解决很多人的住房问题,富人本身也能获得不菲的报酬,一举两得。
少数极端思想者认为,公寓化进程是海外买家带来的“恶果”
围绕着大温房价和海外买家的话题和争议,从来就没间断过,将矛头指向海外买家的人不光是普通民众,甚至还包括业界名流。比如UBC教授Douglas Harris就认为,公寓化进程是大温被迫做出的改变。如果独立屋买的起,为何要变公寓?为何买不起,海外买家责任重大。
“过去的20年里,海外买家和新加拿大移民对大温房价推波助澜,尤其是来自东亚的移民”Douglas Harris说道,“海外资本青睐温哥华,这也许是好事,但大温被迫公寓化,海外买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”。
Harris认为,1980年代是大温公寓化的一个重要节点。BC省政府因为世博会的原因,出售了一大块土地给当时的香港第一富豪李嘉诚,而这块土地被用来建设大量的高密度公寓,一下子提升了大温地价,带动了第一波的公寓化进程。
在第一波公寓建设完毕后,吸引的买家大多来自东亚,尤其是中国内地、香港、台湾。90年代的东亚移民热潮让大温地区的公寓建设的更多、更频繁,大温的天际线也因为各类高层公寓的建设不断刷新。
Harris还列举了一个数据认为,公寓化进程并不能解决居住问题,因为超过35%的公寓买家是投资作为目的。因此,公寓价格提升、大量公寓空置、租房价格也水涨船高。公寓化解决了大温居住问题吗?它带来的却是更多问题、更多民众矛盾。
而这一切,在以Harris为代表的不少本地激进派来看,都是“海外买家造的孽”。在空屋税出台之前,温哥华的房屋空置问题愈演愈烈。富人们囤积公寓想发财,穷人们既买不起独立屋也买不起公寓、租房市场紧张、租房价格也让人望而却步。
至于公寓和独立屋,独立屋支持者直言:公寓和独立屋,是没有地和有地的区别,有地,才更像是自己的家 —— 公寓独立屋高下立判。
公寓支持者认为,公寓化解决了加拿大最大顽疾
既然有半数民众支持公寓化,除了公寓相对便宜外,最大的原因是“公寓化解决了加拿大最大顽疾”。什么顽疾?尤其在一些新移民、年轻人看来,地广人稀的加拿大,生活各种不便。
住在独立屋区域,听着不错,但动辄开车到商场半小时、上班一小时、去超市20分钟……如果没车呢?那出行都是很大障碍。而公寓化,是温哥华真正向高度便捷的大城市迈步的重大变革。
足不出户,在崭新的公寓楼下就能逛商场、品美食、看电影、买保险、办银行业务;只需步行三五分钟,就有公交、天车枢纽站……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便利,做任何事的效率都大大提高,这还不足以说明公寓化是件好事吗?
况且,比起同等价位的独立屋,公寓环境更好、配套设施更高级。至于面积?够用就行,毕竟越大的面积代表着越贵。
无论支持也好,反对也好,至少铁打的事实是:大温的公寓化进程是不可阻挡的。几年后你会发现,“Downtown之外没高楼”只是一个传说,而“温村”的面貌也会因为摩天公寓的此起彼伏,变得焕然一新。当然,交通压力也会继续加大。在你看来,这是进步呢,还是退步?